情影

此為戰BA同人文,家康生日賀,CP為鐵壁主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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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五年的光陰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年，本多平八郎十五歲，是該元服的時候了。

這一年，正值已逐漸強大的今川家已經開始集結大軍部隊，向盟友武田家和北條家借兵，準備進京上洛。
這也就是說，今川家已經開始著手進行一統天下的大業了。

自然，一直都為今川家賣命的三河主人及其三河武士們，成了今川家上洛的先鋒部隊。
崗崎城及其三河領地上上下下，都為了這個消息忙碌著。

雖然說是一如往常當今川家的先鋒部隊，但其實這一次的出兵卻讓三河的人民相當高興！
因為他們的少主松平元康這幾年來對今川家的恭順表現讓義元相當滿意，
故而這一次竟特別開免，讓元康親自率領這群三河兵。

也就是說…元康將會回到岡崎城去！

這對忍辱負重了十一年的三河人民來說，真是萬分感動！對這場進京上洛的準備，是更加賣力了。

本多平八郎在這一年，完成元服。

元服要更名，鍋之助這個幼名將會捨棄，他要迎接屬於他的新名字。

替他取名的人，是他的主人元康。

「平八郎，接受元服，換了新名後，你就要去接受試煉了嗎？」元康看著眼前高大的少年，
有些試探性的問著。唔，之前只是比他矮一個頭而已，現在他要是不抬頭，是看不到本多的下巴的。

…雖然他在這五年內的體格和耐力都大大的提升了，但是畢竟是還在成長中的少年啊，
雖然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十五歲的少年就是了。
元康一邊想，一邊思考著眼前這傢伙簡直不像人類！其實是被鬼附身了吧？

不－他是擔心本多，才不是在為自己都比人家大五歲還這麼小一隻在聲悶氣呢！！

一旦接受那個試煉，熱鐵塊和身體會接合起來，言下之意就是要是想繼續成長，
就要背著鐵塊一起成長，難度比一般人大上了好幾倍！

啊還有！也絕對不是在為自己的娃娃臉生氣！！

「鍋心意已決。況且，現在試煉最合適，今川家一但上洛也不知要打幾年的仗。」
本多平八郎仍然是那副正經八百的表情默默的回應著眼前光從表情的變化就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自家主人。

「唔～」眉頭深鎖。

「主公，在下認為您的體格一定會再成長的，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一語道破。

「這句話你最沒資格說…」才十五歲而已耶，居然就已經比他所有的家臣都高大了，這是什麼道理啊？
如果這傢伙的體格還會再成長，那之後不是跟熊一樣了嗎？

「體格高大，才能在戰爭中盡到武士的本分。」尤其是，要保護眼前這位比他嬌小許多的主人。

「…ただかす。」元康拖著下巴，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過了一會兒後說出了幾個音節。

「ただかす？」平八郎有些懵，這個音節是什麼意思？

「對，ただかす，唸法就是ただかす，寫成忠勝，忠義的忠，勝利的勝。」元康笑笑的將拖著下巴的手支開，改成正坐姿勢，看著本多。

「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本多平八郎忠勝！
期望你能像這個名字一樣，為主盡忠，戰爭時能永遠帶著勝利回來！」

「明白了嗎？忠勝。」元康的表情相當認真。

「…感謝賜名！！忠勝必定永遠為元康大人效命，替松平家帶來勝利！」忠勝以武士之姿對眼前的元康行禮磕頭，聲音依舊宏亮無比。

「很好！忠勝，我會連絡鳥居爺爺，咱們回到岡崎城後，就立刻讓你接受試煉！」

「謝主人！」

總是這樣的。

他那比他嬌小的多的主人，總是可以很快明白自己的想法，並且做出發自內心的回應。

『我相信你！』這種話即使不說出來，也可以從他賜給他的這個名字中看出來－他對他，
期望很高，也全心全意的相信著自己。

名字就像是屬於戰國武士的徽章，帶有一種魔力，
這個名字既然屬於他，又怎麼能辱忘這個名字的意義？

我…我的新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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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だかす！！』

『 ただかす！！』

那小小的，卻相當宏亮的聲音，就像是直穿過他腦門似的不斷響起。

ただかす…對了，那是我的新名字，我叫做…

ただ…かす…嗎？

為什麼？
那是一個新名字，但是，為什麼好像感覺，已經聽過了無數遍…
就像是要被刻在心臟上似的，如此清晰的像是被狠狠的抓緊，要滴出血來。
啊…

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的畫面，他記的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小小的，帶有元氣的聲線喊著這個音節時的景象。

那是…自己經過了幾十天的可怕試煉，在經過了無數次的熱鐵與肌膚接觸時發出的慘叫聲，
以及在笨重的熱鐵與自己接合的那段日子裡無數的夜裡痛醒過來，嘶吼著砸爛了身邊所有可以看到的東西，
痛楚像是被貫穿了全身上下的神經，他除了喊叫，瘋狂的亂摔亂撞之外，簡直沒有辦法可以消除一絲一毫的痛楚。

那個時候，就是那個聲音不斷貫穿了層層的瘋狂與失去理智的腦袋，就只有那個聲音來到了他的腦中。

『 ただかす！！』

『 ただかす！！』

『 ただかす……』

『 ただ…かす…』

「來人啊！！快去叫人來幫忙！！拉開這傢伙！！」

「主公會被你掐死的！！快點放開！！那是主公啊本多！！」

「喂！快點！那個人！去拿冷水來給我澆下去！！」

理智穿過層層的尖銳聲響和混亂，終於稍微找回了自己的意識時，
發現自己正雙手用盡力氣緊緊掐著一個人的脖子，那個人，是－

「主公！！」那個嬌小的，被他掐得幾乎像是已經沒氣了的人，是他的主人！！

迅速鬆開自己的雙手，本多忠勝驚嚇無比，趕忙抱起眼前的人，
當手托著他變了色的小臉時，他幾乎連自己的身體有多痛都忘了。

「混帳！！本多！！再怎麼痛也要看清楚是主公啊！」兩旁幫忙拉住他的人們破口大罵，
但也沒閒暇顧著罵他，急忙要大夫過來幫忙。

「本多！把主公放下讓大夫看！快點！再慢就糟了！」
一旁的家臣見本多還抱著他們家主公不放時緊張得大叫著。

「…啊…」他從他不甚清楚的視線中看到大夫跌跌撞撞的跑向自己，
手上抱著的人虛弱的像是根本就已經斷氣了的模樣，讓他恐懼的顫抖。

「主公、主公－沒事吧？」抱著他的手顫抖的厲害，他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

「你再不放下主公讓大夫看，沒事也會變成有事！！！」擔心而急壞了的家臣們控制不了情緒大聲喝斥。
他知道。他知道要放下懷中的人讓大夫看。
他被自己那強大的力道掐了脖子，不趕快讓大夫看的話就糟了…但是他卻恐懼的無法動彈，
主公要是死了，會怎麼樣？不…他沒有辦法想像主公的死，他是要保護他的，
他現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他，他怎麼可以…怎麼能死呢？

他會看不到那道光嗎？

在本多還在混亂中時，已經有氣急敗壞的家臣索性不理他，直接上前硬是要將他懷中的人抱下來，
偏偏本多一發覺到有人要搶走他的主公，就反射性的將手縮回。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理智早就已經完全失去，他只知道一件事－他不想放開懷中的人。

好像一放開，那個人就會立刻消失。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家臣們被他嚇了一跳，但是擔心主公性命的他們，全部一擁而上，勸的勸，搶的搶，
想趕快在鬼門關前搶回他們的主人。

「本多忠勝！！！」看著本多的樣子，本來急壞了的鳥居元忠忽然停下動作，以及其宏亮的聲音大聲喝斥。

「！！！」聽到這個名字，本多抬起頭來。

「我知道你也擔心主公，但是，你再不讓大夫看看主公，主公就真的會被你害死了！」
元忠也是跟著本多侍奉他家主公一起度過人質生涯的夥伴，他很清楚現在本多在害怕著什麼。

「主公會沒事的，相信我！」義正辭嚴的，忠吉說出了最讓他在意的話。

「……」他的頭腦好像慢慢清晰了起來，連忙把手上的人平放到地面上。
大夫和其他家臣忙的湊上前照看著。

他跪在一旁，即其高大的他即使不上前，也看的清楚那個人現在正被大夫急救著。

他的眼睛只專注的注視著那張青紫色的小臉，希望他可以很快的睜開眼睛，說他沒事。

他的主公是最堅強的，就算受到再大的苦難，也不會因此折斷自我的尊嚴，
想當然爾，這樣堅強的人，怎麼會被奪取生命的鬼魂給熄滅生命的光輝呢？

人群的中心彷彿有道光芒像是夕陽般慢慢的消失在遠方，本多忠勝無力的垂下了肩頭。

他想要…繼續看著那道光。

然而難道最後，卻是自己親手毀滅了那道光嗎？

手腳不住的發抖，最後乾脆整個人朝人群中心跪了下來。

鬼神啊…與其要帶走主公，還不如帶走他。

因為沒有了主公，他的存在也不再重要了。



『 ただ…かす…』虛弱的聲線，即使像蚊子般細小，卻還是一絲不漏的傳達到了他的耳邊。

「主公！！」本多忠勝像是被刺一扎的跳了起來，在人群中，
他居高而下的看到了躺在一團布條中，那個幾乎發不出聲音，臉色還蒼白的很的主人。

「主公！主公！主公…臣…臣罪該萬死！！請讓臣在主公面前切腹謝罪！！」
他彷彿看到了鬼神在他身邊，向他索取交換了這條命的籌碼。

幾乎發不出話來的元康，只是用他那虛弱無比卻晶亮的眼睛默默的看著他，
同時用著很小很小的力道搖著頭，並顫抖著伸出了面朝他的左手。

「主公！」忠勝衝向前，兩旁的家臣雖然有些顧忌，但也慢慢的退開。
他衝上前，小心的捧起了那個顫抖著的，比起他來簡直小上許多的手掌。

手的主人看著他，以很小的弧度微笑著。

光是這樣幾個動作，忠勝就知道主公原諒他了。

感覺自己臉頰邊有兩道熱熱的液體滑過，他崩潰似的小心握住了元康的手。

他知道，這是他第一次為他流淚。

也將會是最後一次。


『 ただかす。』

為什麼，他會忘記這個這麼重要的名字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