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戰ba同人文,家康生日賀,cp為三家。(因極清水,cp不明顯)

為上一篇<寒暖>的續篇,<寒暖二>。因字數過多拆成上下兩篇,此為上篇。

可以的話請先看過上一篇<寒暖>後再來看此篇會更容易了解,不過不看也可以~

1/31是家康的新曆生日,因網路問題拖到現在才發,很抱歉~~> <

再次祝福我最愛的家康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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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注意,文中會涉及到豐臣傘下時代,爲區分過去和現在,過去的對話框會以『』表示,現在的對話框則是「」。另在此標註人名提示:

佐吉為石田三成元服前的舊名。

竹千代為德川家康元服前的舊名。

紀之介為大谷吉繼元服前的舊名。

 

寒暖<二>正文開始:

 

 

  風,帶來了東邊的消息-

  

  刷啦-刷啦-

  閃著白森光芒的利刃劃過冷冽的空氣,寒風刺骨的年末時分,今天的西軍總大將也依然數十年如一日的用清晨的練劍聲劃開黎明。吐著白色的寒氣,凶王石田三成只用了幾刀便快速的切開了早晨的濃霧。望著因為天氣不佳,讓即使是象徵著一天開始的日出也依舊被濃霧與厚厚的雲層附蓋住的黎明晨光皺了皺眉頭。

  好幾天都沒有看到陽光了,臨近歲末,幾乎每天都是透著濃霧與寒冷的氣溫,士兵的練習與作息都大大的受到影響。前幾日,與東軍在某個左近帶領的軍隊前行的小山谷中撞了個正著,雙方人馬一觸即發下開啟了游擊戰,而最後是以聽說事後趕來的東軍總大將以連打帶跑的方式強應的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游擊戰迅速撤退。據帶兵的左近會報,當時西軍機乎要取得了勝利,卻因東軍總大將在最後趕到,而讓東軍取得了小小的勝利逃掉了。

 

  『雖說是他們贏了那麼一點點,但我們這邊幾乎沒受損啊!是平手啦!平手喲!要是沒有德川那傢伙事後跑來的話,俺早就可以把勝利獻給您了啊三成大人!』

   當時的左近,一臉不甘的大聲抱怨,完全不像是在做軍事匯報的激動情緒。而自己則回了一句:『無所謂。那是在沒有預備的狀況下挑起的戰爭,最後的勝利是屬於西軍的。』

   『三成大人!』

   『另外,我說過好幾次了左近,家康的首級是我的!能和他戰鬥的只有我!不管你會不會遇到那傢伙,都給我記住!』

   『我、我知道啊三成大人,所以我才沒有戀戰追擊嘛-雖然真的很想跟那個混仗打-』

   『記住就是了!』

   『是-是!』

 

  刷啦-又一刀,切開了面前的十層竹子,想到前幾日的軍事匯報,想到自己沒有在那場游擊戰中十分懊惱,在那裏遇到的話,就可以立刻取下那傢伙的首級了!家康!

   看不到本人,便將所有矛頭指向天上那幾乎被完全遮蓋住的日光,一刀劍氣凶猛的朝雲層劃出,兩邊的層層竹叢都被風壓掀的搖搖欲墜,但畢竟隔得太遠,連擋在太陽前的雲層都無法切開。

 

   切。

   甩甩刀,皺眉的同時卻有種奇異的熟悉感-這種都是寒冷的天氣,練劍用的竹林,看不到日光的濃霧,還有煩躁的心情-

   有種以前也有過符合這幾種狀況時後的即視感。

   什麼啊?那到底是什麼事?

 

   「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太好,以這狀況來看,今兒個大概還會下雪吧。」準確無誤的在凶王揮過今早晨練的最後一刀後,一聲低沉的嗓音自後頭傳了過來。

   「……刑部?」轉頭看向纏著繃帶的友人,有點疑惑,身染宿疾的大谷因身體因素,早上向來都不會習慣早起的,今天是怎麼了?

   「早啊,有個消息要告訴汝,早上的練習完了吧?」大谷吉繼向友人揮了揮手,纏住的繃帶看不清表情。

   「嗯。什麼消息?」三成將配刀插回刀鞘走向大谷詢問道。

  「是關於東軍。」看到友人的身形聽到關鍵字句明顯鈍了一下。

   「東軍?」

   「嗯,據密探回報,東軍總大將德川家康似乎病倒了。」

   身後,被剛才的風壓衝的再也支持不住,竹叢發出啪的一聲層層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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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都還十分年幼,在那傢伙還叫做竹千代,自己還是佐吉的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那時,竹千代才剛來到豐臣沒有多久,自己與他也還不甚熟悉時,也曾有過一段時間,是天氣時常都是那麼寒冷,陽光時常照不到大地,伸手經常不見五指的濃霧瀰漫之時。

   有次,一向都相當注重身體狀況的自己,卻突然病倒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在平日早晨都會練劍的竹林開始不適的。

   但是歸根究柢,一直都注意著健康不讓自己因為一點身體因素就影響到秀吉大人的霸業,這樣的自己之所以會病倒,倒還是因為那傢伙的原因。

   刷啪-清晨時分,握著自己的佩刀,石田佐吉正要準備去竹林裡進行每日的晨練,經過宅第大院時,卻看到一個人影蹲在水池邊。

   刷啪-

   『?』聽到一陣水聲,他側過頭,看向那人,見到對方居然正在把手裡的木桶裝滿池水,往自己身上倒下去。

   在這樣寒風刺骨的清晨,雖因濃霧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不用想也知道,在這種天氣裡幹這種事的傢伙,不是白痴就是笨蛋。

   刷啪--

   又一聲,那人又裝了一桶池水從頭整個淋了下去,聽到一點硬物掉落的聲音,不用仔細看都知道絕對是表面結了一層冰的池水碎冰,一眼瞥過去,還能看得對方正在顫抖的身子。

   總覺得自己忽然很想要看一看究竟是哪個白癡笨蛋,這種天氣幹這種白癡事,豐臣的人做這種事只會讓自己身體受寒,無法繼續為秀吉大人效力吧!大步往前走向這人背後,他絕對要看看這是哪個拒絕為豐臣效力的白癡!

   『喂!你這傢伙在幹嘛-』

   『!?』刷啪---

   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大叫,以及對方因身體顫抖拿不太穩木桶之故,總之裝滿了碎冰水的木桶就這樣從對方手中滑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正好澆在完全沒預料到這種發展的自己身上。

   滴滴答答……全身冷到發寒,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傢伙。

   對方驚慌失措的轉身站了起來:『啊對不起-我一個不小心就-佐吉、是你啊-』

   【……】不爽,不爽,非常不爽!怒視著面前的這個黑髮少年-竹千代,前幾個月剛來到豐臣的德川家主,慌慌張張的睜大了那雙漆黑瞳孔望著自己。

   『真抱歉,佐吉-你還好嗎?』

   『怎麼可能會好!!你這白癡在幹嘛!?』

   『對-對不起!這是我每天早上的練習啦!剛才你一出聲我手一滑就-』

   『哪有人在這種池子都結冰的時候練這個啊!?這種不重視自己身體的行為跟本等同於不重視秀吉大人!給我說!你該不會是想要藉此重病來拒絕為豐臣效力吧!?』

   『不是那樣的啦-因為是每天的固定練習所以-』

   『哈啾!!!』

   『糟糕-佐吉你該不會因此感冒了吧?真的很抱歉我現在馬上帶你去換衣服,暖和一下比較-』

   『不用你多事!哈啾!』

   『可是,佐吉看起來不太好啊,啊我的外袍放在那邊,這就去拿-』

   『不必!你給我滾遠點!還有,這種形同自殘行為的事不准再做!』

 

  轉頭,完全不顧對方還在一旁叫喚,自己氣的大步離開,回到房內換衣服。但果然沒多久後,便在練習的竹林裡覺得頭痛欲裂全身發冷。但是,自己並不想因為身體因素就給秀吉大人帶來困擾,依然裝做沒事人似的出席了之後的軍事會議。

   大步走召開軍事會議的房內,因為身體不太舒服之故,一向是第一個到達的自己,今天卻已經是快要遲到的狀態,房內早已黑壓壓的坐滿了豐臣各部眾,只剩下自己的墊子還空著。另一邊,那個叫做竹千代的少年則抬頭擔憂的望著自己。

   幹嘛?這樣看著自己,我可完全沒事。正想用表情回答那個一臉蠢樣的傢伙時,身邊的幾位大臣卻開口了。

   『喲?這不是優秀的石田大人嗎?怎麼?遲到啦?』

   『唉呀唉呀,可別這麼說,人家可是秀吉大人看重的部下嘛,會議晚到一點也是自然的啊!』

   『哼哼,只不過是仗著秀吉大人寵愛,就可以在軍事會議上遲到啊?原來如此,人人都說石田大人行事正直,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斜眼一瞪,幾個平日沒什麼功績,卻只因為是有家族地位才能參與軍事會議的家臣,平常早就喜歡對他冷眼冷語相待,而自己基本上也懶得搭理他們。現下也只是隨意的瞪了他們一眼,便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哎喲真可怕,還瞪人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啊,人家有秀吉大人撐腰,可神氣得很哟!』

   『這種囂張的小鬼,真搞不懂秀吉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寵他,唉呀,難不成是

   啪!!!槍啷!!!

   『喂!你-你幹嘛!!』

 

  腰間配刀狠狠的貫穿到了剛才最後發話的家臣面前,直直的穿破了對方眼前的茶杯,熱茶四散,濺到了榻榻米上冒著熱氣。

  『你們要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但如果你們想要汙辱秀吉大人-』

  『你!!』

 

  『唉呀?怎麼回事佐吉?會議要開始了喔?』這時,一旁傳來了高亢的聲音,是軍師竹中半兵衛走了過來,看到面前一觸即發的會議室,皺了皺眉頭。

  『半兵衛大人!』

  『沒事,半兵衛大人,我這就入座。』低頭,向半兵衛行了禮,走了過去將配刀拿起插到刀鞘裡後走到自己的坐墊上坐好。

  『……是嗎?好吧,各位,會議該開始了。』半兵衛看了一眼佐吉,心中大至有了個底,但他選擇不戳破,拍了拍手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開始了今天的軍事會議。

  會議如常的進行著,但自己卻越開越覺得頭越來越重,眼前似乎有些發昏,景物變的搖晃起來,手一摸額頭,不好,熱度相當明顯,自己的臉就算不照水面也看得出來肯定已燒紅了吧-太糟糕了,不過是澆個冷水,居然這麼快身體就支撐不住,這麼虛弱的身體,要如何為秀吉大人效力?

  『那麼,小谷城那邊就交給佐吉負責,可以吧,佐吉?』啊,半兵衛大人的聲音傳過來了,我得回應才

  『佐吉?』可是,身體使不上力,頭也很痛

  『半兵衛大人。』嗯?誰在這時候說話了?

  『竹千代?有事嗎?』竹千代?

  『半兵衛大人,石田大人的身體似乎不太舒服,請您先讓他回去休息吧。』喂!誰讓你告訴半兵衛大人我不舒服的!開什麼玩笑!部下的身體狀況怎麼可以讓半兵衛大人煩憂

  『不舒服?啊的確呢,佐吉,是生病了嗎?』不、不行,得告訴半兵衛大人,全都是那傢伙在胡說八道-

  『不,只是今早和在下對練的時候不小心撞到頭受了傷,在下認為現在石田大人需要休息。至於石田大人負責的小谷城任務,我可以代勞。』啥?

  『這樣-但是,你的部分-』

  『沒關係的,我負責的領地正好就在小谷城周邊不遠,我會傳達好細節,讓忠勝在那裏待命。』

  『也好。就這麼辦吧。來人,扶石田大人回房。』很想反駁,也很想拒絕,但無奈的發現自己身體現在真的幾乎動彈不得,只有無力的讓下人攙扶著離去。斜眼看去,雖然周邊景物依舊模糊不清,但自己卻很清楚,竹千代那張臉上必定依舊寫滿著擔憂。

 

  混帳-竹千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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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軍總部會議室內,凶王石田三成緊縮著眉頭,讀著方才大谷遞上的密探回報內容。

  信上寫著,似乎是在前不久的那一次游擊戰中,天寒刺骨的冷風裡孤身一人前去救援東軍士兵,帶著傷兵回到主城後太過操勞之故,德川家康沒多久就染上了風寒,在幾日前的下鄉探訪時倒在了農家們面前,引起了好大一場騷動。

  雖然當時三河眾下達了命令,要求三河人民不可聲張,並且,也立刻下達了密書告知各東軍同盟掩蓋消息,避免讓總大將身體微恙的事實流到外面。但是,因為擔心總大將的身體狀況,流言依舊四起。

  據德川家康倒下的日子到的今日,已是第三天了,根據潛伏的密探回報,目前德川身體似乎依然在發高燒尚未回復,令三河全上下憂心不已。另外,有事實根據傳出,東軍同盟伊達政宗已在今日動身前往三河訪視-

 

  啪答啪答啪答-

 

  「三成大人!三成大人!您聽說了嗎!!!德川那傢伙病倒了啊!!」伴隨著吵死人的腳步聲,嗓門超大的急性子左近衝進了西軍總部的會議室內,大聲嚷嚷著。

  「左近,小聲點,我聽的到。」皺眉,這可是機密情報,這傢伙就不能注意點嗎?

  「是對不起-」搔搔頭,左近看到軍師大谷也在,連忙盤腿坐下,試探性的詢問道:「所以,三成大人和大谷大人都知道了?」

  「唔,密探剛才來的書信,吾和三成都算是剛剛才知道的。」刑部看了一眼自己後,緩慢的回答道。

  「啊,俺是聽到三河那附近辦事的部下聽到的流言-那邊的傢伙口風很不緊啊!聽說是前幾日那次游擊戰的緣故!」一臉寫著『果然我還是很有用耶!』的表情,左近望了一眼看著書信沉思著的石田三成,巴望能得到一點稱讚,不過面前的人似乎正有心事。

  「三成大人?」歪頭,老實講,這和他所預料的三成大人的反應不太一樣。

  「什麼事?」凶王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彷彿長出了狗尾巴不斷猛搖著的左近。

  「那個,雖然很失禮,不過在下很想問-您有什麼打算呢?」

  「打算?」皺眉,三成把書信放下,看著左近。

  「呃,就是,現在德川病倒了,您覺得,是不是應該趁現在進攻東軍呢?」這可是難得的大好機會呀!照他的預想,三成大人不是應該迫不及待的要趁這大好機會去拿下德川的人頭嗎?就跟以前一樣,大聲嚷著取下那傢伙的首級…欸,不是應該要這樣才對嗎!?

 

  「……」現在?進攻東軍?

 

  「是呀是呀!如果要趁東軍總大將出事的現在出擊,是很可能可以取得勝利的吧!雖然呃,我也知道這有點不符合武將風範啦,不過,這是難得的機會-對吧!刑部大人!」說著說著,左近轉頭看向一旁的大谷尋求支援。

  「刑部你也這麼認為嗎?」三成轉頭,看向大谷。老實說,他剛才並沒有想到要趁這時追擊東軍,左近一提起他才想到,同時,也想到了剛才在竹林裡,之所以讓他覺得有既視感的原因。

 

  是了,沒錯。和那一天一模一樣。

  只是,生病的人換成了對方。

  那個,差點就要被自己給遺忘在腦袋裡一角的那一天。

  是因為剛好想到了那一天,自己才…沒有像平常一樣,第一時間想到要去攻擊德川?

 

  「這個嘛」大谷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閉上眼沉思了一會後,緩緩的說道:「雖然,以我國傳統的風格來說,對方大將病倒時,基於禮結與道義,不會如此貿然的前去追擊,不過,也並不是不能這麼做。過去曾這麼做的武家也不是沒有。」

  「啊啊!果然刑部大人也這麼認為呢!」左近高興的附和著:「那,三成大人-我們果然-」

  「不過,這要看三成汝的意思了。」大谷打斷了左近的話,看著自己道:「既然對方的流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估計西軍各部同盟也差不多知道這件事了。但是,他們和豐臣有結盟在先,是不能隨意攻打德川他們的,吾想沒多久,就會接到西軍同盟的書信,詢問是否集結攻打德川了吧。」

  大谷說著,一邊起身走向自己。

 

  「只要汝的一句話,三成。」

  「要下令,攻打東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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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自己悠悠醒轉時,看到的是自己房間的天花板。

  『……』我是怎麼了?對了-因為早上的一個意外,我發燒了,後來,在軍事會議上-

  『!』突然想起了自己在軍事會議上被竹千代道出身體不適,還被迫在半兵衛大人面前提前離席的窘境,猛的要起身,卻在抬起半個身子時一個踉蹌倒了下來。

  『唔-』可惡,身子完全使不上力,這個病這麼嚴重嗎-

 

  刷-紙門拉開的聲音-

  『啊!佐吉,你還不可以起來啊』竹千代的聲音傳了過來,這傢伙的聲音很好認,少年的,帶著活力卻也沉穩的聲線。抬起頭,看到黑髮少年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碗,見到自己半跌著的樣子有些緊張,連忙把碗放在一旁要來攙扶。

  『不用!你在幹嘛!』甩手,將來人的手甩開,硬是自己努力坐了回去。竹千代被這一揮,雖有些愣神,但倒也沒再堅持,默默的轉頭將剛才的碗端到面前道:『幹嘛-照顧你啊,這是我到廚房去請人煮的粥,你已經躺了半天了,我想也該吃點東西-』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在軍事會議上告訴半兵衛大人-』身體依然有些無力,但依舊火冒三丈的問著眼前這個傢伙,如果可以,自己大概會一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我是告訴半兵衛大人,你頭撞到了,需要休息啊。』聳聳肩,竹千代一臉坦然。

  『混帳!怎麼可以在軍事會議上如此不敬!還讓半兵衛大人困擾』怒瞪。

  『別傻了佐吉,你以為半兵衛大人會看不出來你生病了嗎?他要是不知道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接受我的提議?還能讓你在中途離席?』打開碗蓋,吹了一下讓熱氣散盡。

  『啥-』真的假的?

  『好了別說了,是病人就好好的休息吧。雖然我想你大概不是很希望我來照顧你,畢竟是我害你生病的,但是大谷現在還在外派領地回不來,你就將就點吧。』竹千代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道。

  『……』頓時被氣到有點無言,這傢伙怎麼感覺好像什麼都知道?知道半兵衛大人的想法,知道我的想法,還知道我和之介是朋友-

  『粥涼了些了喔,你餓了半天了吧,你要自己吃,還是我要餵你?』面前人笑著舉了舉手中的碗道。

  『我不餓!放旁邊!餓了會吃!』再次瞪了他一眼罵道。

  『恩,我知道了。那,我在旁邊陪著你,需要什麼就說吧。幸好你差不多已經退燒了,現在需要的是恢復體力,再躺下睡一下?』沒有勉強自己,竹千代將碗蓋上放到一旁,一手作勢要扶自己躺好。

  『不用你陪!你可以滾回去了!』完全不甩他要攙扶的手大罵。

  『不行。是我害你生病的,在你好之前,我會陪著佐吉的。』

  『別讓我把話說到第二次!』

  『恩,那這樣吧,天晚了,我在紙門外坐著,你有事的話叫我。』沒有打算跟自己瞎耗,黑髮少年起身走到了紙門外,刷的一聲將紙門關上,然後就真的看著對方的影子坐在了外頭靠著紙門。

  『……』從沒碰過這種讓自己不知該怎麼應對的傢伙,自己簡直氣惱極了!但在就在正準備叫他回去時,想起了剛才對方拉開紙門時,外頭的天色的確已經是傍晚快要入夜的逢魔時刻了。

  再轉頭,看到枕頭旁有一個木桶,裡頭裝著水和冷毛巾,摸了摸額頭,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好幾次換過了冷毛巾冷敷。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已經換過了衣服,原先那一套或許是因為出汗的關係被換下來了-此外,房間一角還有個正煮著熱水的小鐵爐,他之前聽說過,如果在房間裡放個不斷煮沸的熱水,能增加房間的濕氣,喉嚨不舒服的病人會感覺濕潤一些-

  這時後,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除了全身沒有什麼力氣以外,頭痛欲裂的狀況已經減緩了,臉也不燙了,身體換過衣服也被擦拭過相當舒服,喉嚨也不乾澀-這一切,難道都是紙門外那個人今天整整一天裡照顧著自己所得到的結果嗎?

  『……』雖然,自己很氣這傢伙早上把水潑到自己身上害他感冒,還在軍事會議上害自己在半兵衛大人面前受窘,但是,老實講早上也是自己嚇到了他,軍事會議上,也算是他幫自己了困-

  現在,對方為了負起責任也努力的照顧了自己一整天,就情理來說也算是個有責任感的人自己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對方是否真心他也看得出來,既然這傢伙如此有心的要負起責任,現在還坐在門外要幫自己守門-

  好像,的確也不該這麼為難對方。

  『……抱歉。』自己是個說一是一,說二就不會做出三的人,發現到了自己有不對的地方,是立馬下意識的向在紙門外的人道起歉來。

  『?啊?佐吉為什麼要道歉?』

  『-我不知道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多,對不起,是我失言了。謝謝你。』

  『沒什麼啦。佐吉真是個耿直的人呢。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真是很羨慕呢。』

  『什麼?你不是這樣嗎?』

  『不是喔應該說,大部分的人都不是這樣的吧

  『什麼意思?』

  『嗯因為,有很多很多麻煩的原因,大部分的人,都得隱藏真心啊-』

  『聽不懂。』

  『哈哈,也是呢。這才像佐吉啊。沒關係啦你別在意,佐吉做自己就好了。』

  雖然滿頭問號,但也算是對這個人釋出真心了。接下來的時間,他倆個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著話,中途肚子餓了,默默地把那碗粥吃掉了

 

  『喂,你到底打算在這裡待多久?』抬頭,對著紙門外的人唸著。

  『啊?嗯-我是打算待一個晚上啦。我在這裡佐吉也會比較安心吧?』

  『並不會!』

  『哈哈,我是說,可能會有人趁佐吉身體不舒服的這時候來找麻煩啊,我這裡裡待著,就比較不會有那種事了吧~』

  『找麻煩?』這傢伙又在說什麼聽不懂的話?

  『嗯,雖然可能是我多心,不過就今天早上的狀況來看,我覺得,大概會有在趁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跑來找麻煩的人吧。這種事我經歷的多了呢。』

  『你經歷過?』經歷過身體不適時被人趁機找麻煩?就他?

  『嗯,我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時時都得提心吊膽,只要一被找到破綻和機會,就可能被殺這就是這個時代必須要面臨的狀況啊,否則,我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竹千代說著說著,眼神有些複雜起來。

  『你』是了,被這一提自己才想起,對方是從小吃過不少苦頭往上攀升的大名,和被秀吉大人帶回來的自己不同,我並沒有經歷過那些事。

 

  至於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在來到豐臣,與紀之介有了交情後,對方告訴自己的。

  『佐吉,汝的身分特殊,不像其他那些大名和家臣一樣,是經歷過各種戰功和歲月的累積,才能爬到現今這個地位。會對汝的身分有所妒忌的人恐怕整座城都是,自己要小心些。』

  『…?…我這樣,很奇怪嗎?』

  『比較特殊,因為很少人是能讓秀吉大人欣賞直接提拔上來這麼高的地位的,當然,佐吉汝有實力是原因之一,但大部分的人都不像你這樣,不能理解是情有可原。好比方說前幾日剛降伏豐臣的德川吧-他也是經歷過各種戰爭,和織田信長一起打過天下過來的,現在因小牧長久手之戰而與豐臣議和來到這裡,但吾想那傢伙必定不是個會長久留在此地的人,汝要小心他。』

   回想起了之前與紀之介的談話,告訴我要小心面前這個人,因為,他也是一樣經歷苦難過來的傢伙-但…

 

  『事實上,今天幫你換毛巾的中途就來了一個了。』似乎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偏主題了,竹千代笑顏逐開的把話題轉回來。

  『蛤?』早上的狀況-這傢伙是指軍事會議上那些家臣嗎?

  『佐吉的個性很好懂也很出名呢,你對人相當耿直,但也容易因此惹某些人怨度呢,尤其是佐吉完全憑實力迅速站上現在的位置,大概有不少人眼紅吧-』

  『哼!那些傢伙說的話我從來沒放在眼裡!無謂的傢伙,我只要想著如何替秀吉大人效力就夠了!』偏頭,一如往常的對那些傢伙感到不屑,但現在或許慢慢能理解那些人為什麼那麼做,是了,他們也跟面前這人一樣,是經歷過各種奮鬥才爬上這個地位的吧,和自己不同,萌生妒忌與憤恨很是自然-

 

  不過,自己卻絲毫不擔心,眼前的人會做出跟那些人一樣的事。

  這又是為什麼呢?因為對方照顧了自己一整天嗎?

  總覺得這話題聊到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想著乾脆去上個茅廁,清醒下頭腦。對方詢問是否需要同行,自己惡狠狠的拒絕了。竹千代聳聳肩道:『那,我在這裡等你。』

 

  ……這傢伙,真是個讓人搞不懂的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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